山下主城,

将有些沉甸甸的头盔抱在怀中,赵运宝拖着有些疲倦的身躯,借着前倾的力推开了木门。

时至黄昏,院里静悄悄一片,七千瓦房中透着昏黑,就那样大敞着,毫不在意。

赵运宝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沉着眼皮,机械的脱去身上的甲胄,略显颓废的走到柴房,

掀开水缸的木盖,拿起一旁的木瓢无力的搅动了两下,却舀了个空。

终于是察觉到了,水缸里早已没了水,他才又机械式的弓着身子,捞起立在门后的扁担,勾着两个木桶,脚步虚浮的朝着院门走去。

吱呀——

伴随着木门发出陈旧的声响,赵运宝刚推开门,就与站在前面的三道人影撞了个正着。

“仓太爷,你这……”,看着面前的三道人影,赵运宝一时有些发愣。

迷茫的目光扫过赵仓旁边的陌生青年,最后停留在那个三四岁的孩童。

他只觉着有些熟悉,小孩子眉眼间有些自己已故妻子的模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家伙的站姿端正,显得颇有礼数,只是望向他的眼睛中带了一丝期盼。

“运宝,还等什么,你儿子,老夫给你带过来了。”,

赵仓朝前走了两步,捋着那一把胡须笑呵呵的开口。

“儿,儿子!”,赵运宝浑身一震,手中的木桶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小家伙,一时竟有些不敢相认。

只是过去了一年半,我家那个小娃娃怎么长得这般大了?

“启绣生来就是仙体,三日能走,七日开言。”,

站在一旁的赵千均难得开口,有两人作证,他怎能还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哽咽的呜呜了两声,跑上前去抱住了自己苦思夜想的儿子。

“爹。”,赵启绣脆生生的叫着,却让赵运宝更加的激动,积累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都释放了。

“老夫几次与你开口,让你上山做职,你都拒绝了下来,”,

赵仓见到这一幕叹息了两声,话还没说完,就见到赵运宝喜极而泣,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向后方的院子,哽咽着开口,

“不是我不愿去,只是舍不得这与绣娘一同住了三年的小院。”。

听着这话,就连赵仓这个硬汉子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后辈到底是个痴情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