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山山顶被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鹅毛大雪如疯了般倾泻而下,狂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每一次掠过都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刮在皮肤上。
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里,空气仿佛都冻成了固态,呼出来的白气刚离唇瓣,就瞬间凝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在肩头。
澈殁就站在这片纯白的绝境中。
他身上只裹着一件早已被风雪浸透的单薄皮甲,甲片边缘结着厚厚的白霜,连露出的兽耳尖都冻得泛红,软塌塌地耷拉着。
灰狼兽人高大的身影在漫天风雪里显得有些单薄,他微微垂着头,琥珀色的眼眸里蒙着一层茫然,视线扫过眼前无边无际的白雪——除了雪还是雪,陡峭的山壁被积雪覆盖,连半块裸露的岩石都看不见,更别说能遮风挡雪的地方。
一阵寒风猛地灌进衣领,澈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两个急促的喷嚏接连冲出喉咙,震得他胸腔都有些发疼。
他赶紧抬起冻得僵硬的手,粗糙的指节因为低温泛着青紫色,先是用力搓了搓裸露的肩膀,试图让冰冷的皮肤透出一丝暖意,可皮甲下的肌肉早已冻得发木,这点动作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又将双手合在胸前,掌心对着掌心用力摩擦,指缝间很快积了些细碎的雪沫,摩擦产生的微弱热量刚冒出来,就被周遭的寒气瞬间吞噬。
“好冷……”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模糊的气音。
目光再次扫过空无一人的山顶,他眉头微微蹙起,耳尖又动了动,似乎想捕捉除了风雪之外的其他声响,可最终只听到风卷着雪粒撞击岩石的呜咽声。
“这里是山顶吗?”疑问在心里盘旋,带着几分不确定,更多的是无奈,“可真倒霉……”
话音刚落,又一阵更猛的风雪扑来,澈殁下意识地侧过身,将脸埋进衣领,可雪粒还是钻进了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他站在原地,只能继续机械地搓着手、搓着肩,每一次动作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僵硬,仿佛连骨头都要被这严寒冻住。
澈殁盯着眼前望不到边的白雪,心里的焦虑像藤蔓般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