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毛利小五郎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盹,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在报纸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柯南捧着一本推理小说坐在沙发上,小兰则在厨房洗水果,听到动静探出头来。
门口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和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憔悴。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白色的手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毛利小五郎时,眼睛里瞬间泛起水光。
“您是……毛利小五郎先生吗?”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秋风里的枯叶。
毛利小五郎猛地惊醒,看到来人立刻挺直了背脊,摆出招牌式的自信笑容:“正是在下!这位夫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放心交给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保证药到病除!”
女人被他夸张的语气弄得愣了愣,随即深吸一口气,微微鞠躬:“我是九十九元康的妻子,九十九文乃。我丈夫一个星期前被警方认定为自杀,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九十九元康?”小兰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不是那个着名的魔术师?”
“是的。”文乃点头,眼眶更红了,“他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去世的,警方说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桌上还有一封遗书,所以判定为自杀。可我丈夫前一天还在跟我讨论下个月的演出计划,怎么会突然自杀……”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手帕捂在嘴边,肩膀微微耸动。
柯南放下书,目光落在文乃身上。九十九元康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魔术师,以手法华丽、机关精妙着称,尤其擅长“消失的密室”系列魔术,据说从未被人破解过。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死于非命,现场想必也布下了精妙的陷阱。
“夫人,您先别急。”毛利小五郎摆出严肃的表情,虽然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能不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文乃稳定了情绪,缓缓开口:“那天早上我去叫他吃早餐,发现工作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就让管家撬开了锁。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个装着毒药的小瓶子,桌上有张写着‘我累了’的便签……”她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遗书是手写的吗?”柯南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文乃愣了一下,看向这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警方说笔迹确实是我丈夫的。”
“现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不该出现的东西,或者本应存在的东西不见了?”柯南追问。
“这……”文乃皱起眉,努力回忆,“好像没有……不过他的魔术道具都放得很整齐,只有桌上的扑克牌乱乱地堆着,还有电话被一张黑桃A遮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弄的。”
“扑克牌?黑桃A?”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听起来像是某种死前留言啊!夫人,我们现在就去现场看看!”
半小时后,毛利小五郎的车停在九十九家别墅门口。这是一栋西式风格的建筑,院子里种着修剪整齐的灌木,门口的石雕喷泉正在喷涌,阳光洒在水花上,折射出细碎的彩虹。但这明媚的景象却挡不住屋内的压抑,管家领着他们走进客厅时,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先生的工作室在二楼最里面。”管家的声音低沉,眼眶红红的,“警方取证后就一直锁着,除了夫人,没人进去过。”
文乃拿出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门,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大,一侧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魔术道具——彩色的丝巾、银色的手铐、装着鸽子的笼子,还有几个半人高的镜子。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橡木桌,上面放着砚台、毛笔,还有一叠未完成的魔术设计图。
柯南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门锁是老式的插销锁,插销上没有明显的撬动痕迹,符合“从内部反锁”的说法。桌角放着一个空了的小药瓶,标签已经被撕掉,旁边压着那张写着“我累了”的便签,字迹潦草,确实像是情绪激动时所写。
“你们看,”文乃指着桌面,“这些扑克牌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当时就这么散着,黑桃A正好遮住了电话的按键。”
桌上散落着十几张扑克牌,有红桃也有方块,唯有那张黑桃A被单独放在电话上,牌面朝上,仿佛在刻意强调什么。柯南凑近看了看,发现黑桃A的边缘有些微微的卷曲,像是被人反复捏过。
“电话上有什么特别的吗?”柯南踮起脚尖,假装好奇地拨弄着电话按键。
“警方查过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木之下先生的。”管家在一旁解释,“木之下吉郎先生是先生最得意的徒弟,那天下午还来过这里,说是讨论演出的事。”
“木之下吉郎?”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他有没有可能和九十九先生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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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文乃立刻摇头,“小吉郎是先生一手带大的,先生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他怎么会害先生呢?”
柯南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桌角的砚台上。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但边缘还沾着一点未干的墨渍,像是有人用过之后没来得及清理。他又看向墙上的时钟,指针停留在下午三点十分——这应该是九十九元康死亡的时间,因为机械钟需要每天上弦,停了之后就不会再走。
“夫人,九十九先生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柯南问,“比如和人吵架,或者情绪低落?”
文乃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他上个月刚完成一个新魔术的设计,高兴得像个孩子,还说要在明年的巡演上首演……对了,他说那个魔术需要小吉郎配合,为此还跟小吉郎争执过几句,不过很快就和好了。”
“争执?”柯南追问,“您知道他们争执什么吗?”
“具体不清楚,”文乃叹了口气,“好像是关于魔术的核心手法,先生坚持要用传统机关,小吉郎却说可以用更现代的技术代替,两人吵得有点凶,不过第二天就没事了。”
柯南点点头,视线又回到那些扑克牌上。他拿起黑桃A,对着光线看了看,发现背面有几个非常浅的指印,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他又把其他扑克牌一张张翻看,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张红桃K的角落,有一个淡淡的墨水印记,像是数字“7”。
“管家先生,”柯南看向管家,“木之下吉郎先生今天在吗?”
“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管家回答,“先生去世后,他就一直住在别墅里,说是要帮夫人处理后事。”
“我们能去见见他吗?”
木之下吉郎的房间在一楼,布置得很简单,墙上贴满了九十九元康的演出海报,书桌上放着几本魔术理论书,还有一个未完成的机关模型。看到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进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
“毛利先生,您来是为了老师的事吗?”他的声音低沉,眼眶微红,“警方不是已经认定是自杀了吗?”
“夫人不这么认为。”毛利小五郎开门见山,“我们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对了,你最后一次见你老师是什么时候?”
“就是他去世那天下午,”木之下吉郎低下头,手指捏着衣角,“我来跟他讨论演出的事,因为意见不合吵了一架,我……我当时说的话可能太重了,现在想想真后悔……”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像是充满了自责。
柯南注意到他右手的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还没完全愈合。他的目光扫过书桌,看到一个打开的颜料盒,里面的黑色颜料少了很多,旁边还有一支细小的画笔。
“木之下先生,你会画画吗?”柯南突然问。
木之下吉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会一点,魔术道具有时候需要自己上色。怎么了?”
“没什么,”柯南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只是觉得你的模型做得好棒,像真的一样。”
木之下吉郎勉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回到工作室,柯南假装玩耍,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每个角落。他注意到墙角的垃圾桶里有一张被撕碎的纸,赶紧趁人不注意捡起来,拼在一起后发现是一张购物小票,上面写着“氯化钾,500克”,购买日期正是九十九元康去世的前一天。
“氯化钾是常见的毒药啊……”柯南摸着下巴,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又看向墙上的镜子,突然发现其中一面镜子的角度有点奇怪,似乎被人动过。他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果然在镜子后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争吵声,正是九十九元康和木之下吉郎。
“这个魔术的核心手法绝对不能改!这是我花了三年才想出来的!”九十九元康的声音带着愤怒。
“老师,现在的观众更喜欢高科技!您那套早就过时了!”木之下吉郎的声音充满了不屑,“而且这个手法明明是我先想到的,您凭什么说是您的?”
“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是谁教你魔术的!”
“那又怎么样?我为您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早就还清了!这个魔术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名字发布,这是属于我的荣耀!”
录音到这里突然中断,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柯南跳下椅子,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张黑桃A,又看了看电话,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跑到毛利小五郎身边,用麻醉针射中了他的脖子。
毛利小五郎晃了晃,靠在书架上闭上了眼睛。柯南躲到书桌后面,用变声蝴蝶结模仿他的声音:“各位,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九十九元康先生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的!凶手就是你——木之下吉郎!”
文乃和管家都惊呆了,木之下吉郎脸色一白,强作镇定:“毛利先生,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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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可能,”柯南的声音透过变声蝴蝶结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因为你和九十九先生因为魔术手法的归属权起了争执,你想独吞这个魔术,所以痛下杀手。”
“证据呢?”木之下吉郎低吼道,“警方都认定是自杀了!”
“证据就在这张黑桃A上。”柯南说,“九十九先生是个魔术师,他习惯用暗号传递信息。黑桃A在扑克牌里代表‘死亡’,但它遮住的电话按键,其实是另一个线索。电话上被遮住的数字是‘7’,而黑桃A的英文是‘Ace of Spades’,缩写是‘AoS’,在日语里发音和‘青’相近,而你的名字‘吉郎’里,‘吉’的发音和‘7’相同。”
木之下吉郎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微微颤抖:“这只是巧合……”
“巧合?”柯南冷笑一声,“那垃圾桶里的购物小票怎么解释?你在他去世前一天买了氯化钾,正好是他体内检测出的毒药成分。还有镜子后面的录音笔,记录了你和他的争吵,你说要抢走他的魔术,不是吗?”
“至于那封遗书,”柯南继续说道,“虽然笔迹很像,但砚台里的墨渍暴露了真相。九十九先生惯用的是松烟墨,而遗书上的墨却是油烟墨,颜色更深。你右手食指上的伤口,就是模仿他笔迹时被笔尖划破的吧?还有那些扑克牌,红桃K上的‘7’,也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线索。”
木之下吉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是他逼我的……他明明答应过我,这个魔术让我独立完成,却突然反悔,说要收归自己名下……我为这个魔术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像是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文乃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悲伤。管家默默地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板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工作室,落在那些冰冷的魔术道具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曾经象征着奇迹与欢乐的地方,此刻却只剩下背叛与死亡的冰冷余烬。
解决了九十九元康的案子,毛利侦探事务所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小兰把洗好的照片摊在桌上,正一张张往影集里贴。柯南凑过去看,发现都是小时候的照片——有小兰穿着幼儿园制服的,有毛利小五郎抱着奖杯傻笑的,还有几张是工藤新一的。
“你看新一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小兰拿起一张照片,上面的小男孩穿着蓝色的背带裤,嘴角沾着蛋糕奶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柯南的脸颊有点发烫,伸手想去拿照片,却被小兰按住了手。她突然皱起眉,把照片和柯南的脸反复对比,眼睛越睁越大。
“奇怪,”小兰喃喃自语,“柯南,你跟新一小时候长得好像啊……尤其是眼睛和嘴巴,简直一模一样。”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照片:“是吗?可能只是巧合吧,很多小孩子长得都很像啊。”
“可是……”小兰的目光依旧在他脸上打转,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不仅长得像,连喜欢推理、爱逞强的样子都跟新一一模一样……”
柯南的后背渗出冷汗,正想找个借口溜掉,却被小兰一把抓住手腕:“柯南,你跟我来个地方。”
“去哪里啊,小兰姐姐?”柯南的声音带着紧张。
“去了你就知道了。”小兰的表情很严肃,拉着他就往外走。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工藤家别墅门口。夕阳的余晖洒在白色的围墙上,给爬满藤蔓的铁门镀上了一层金边。小兰站在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又回头看了看柯南,眼神里的怀疑更深了。
“新一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小兰轻声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柯南的心跳得飞快,正想找借口拒绝,别墅的门却突然打开了。工藤夜一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看到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
“小兰姐姐?你怎么来了?”他的目光在柯南身上转了一圈,立刻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未来嫂子找我哥有事吗?”
“未、未来嫂子?”小兰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只是……”
“我知道了。”夜一走上前,故意上下打量着小兰,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小兰姐姐这么漂亮,肯定是来找我哥约会的吧?可惜他又跑出去办案了,真是的,放着这么美的女朋友不管,太不像话了。”
他说着,突然凑近柯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笨蛋,被怀疑了都不知道,还好我出来了。”
柯南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松了口气。
“谁、谁是他女朋友啊……”小兰的脸更红了,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难道不是吗?”夜一笑得更灿烂了,“我哥可是天天把‘小兰’挂在嘴边,说要等案子结束就跟你告白呢。不过说真的,小兰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哥能娶到你,简直是买彩票中了头奖,还是特等奖那种,纯属捡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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