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染的归途
崆峒山的云雾在身后渐渐远去时,李默的灵纹甲已被血浸透。第七根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每走一步都冷汗直流,但他死死抱着那枚裂开的秦印,仿佛抱着整个秦国的尊严。嬴术搀扶着他,这位曾在仙门杂役院忍辱三年的修士,此刻左臂不自然地扭曲 —— 云鹤子的拂尘不仅震碎了他的血络符,更震伤了经脉中的血窍。
"长老,歇会儿吧。" 护卫队长嬴苍递来半块干饼,饼上还沾着黑风渊的沙砾。他们已经三天没喝过干净的水,随身携带的灵脉泉水早在对抗饕餮蚁时耗尽,此刻只能饮用带着煞气的溪水,不少年轻修士因此出现了灵力紊乱的症状。
李默摇头推开饼:"不能停。多耽误一刻,雍城的灵田就多一分绝收的风险。" 他望向队伍末尾,那里的三十名修士正抬着一副简易担架,上面躺着因血窍爆裂而昏迷的嬴术师弟,"告诉大家,看到黑风渊的界碑,就离雍城不远了。"
归途的凶险远超来时。或许是仙门的轻视惊动了山中精怪,或许是灵脉紊乱引来的异象,队伍在黑风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 "煞灵潮"—— 无数凝聚成形的煞气如同黑色潮水,所过之处,连玄黄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结 ' 玄龟阵 '!" 嬴术强撑着指挥。修士们迅速收缩阵型,灵纹甲上淡化的血络符重新亮起,赤色光芒在煞气潮中撑开一道脆弱的屏障。但这次的煞气不同寻常,里面夹杂着金色的丝线 —— 那是仙门 "清心诀" 的灵力残留,显然是有人故意引导煞气来截杀他们。
"是清风子的 ' 引煞术 '!" 李默认出煞气中的灵力特征,这位云鹤子的弟子曾在杂役院用此法折磨过秦人修士,"他想让我们死在归途,销毁仙门受辱的证据!"
激战中,嬴苍的破阵弩发挥了关键作用。他射出的 "爆炎符" 在煞气潮中炸开,符纸中混入的玄冰玉髓产生剧烈的冷热对冲,硬生生在潮水中撕开一道缺口。"快冲!" 李默抓住机会,拖着嬴术率先冲出屏障,护卫修士们组成人墙掩护,不少人被煞气缠上,皮肤瞬间溃烂。
当最后一名修士冲出黑风渊,身后传来震耳的轰鸣 —— 嬴苍引爆了剩余的所有震雷符,用自爆式的攻击彻底阻挡了煞灵潮。这位勇猛的队长消失在黑色的烟尘中,只留下半截染血的灵纹甲片。
"队长!" 年轻修士们泣不成声。李默捡起甲片,上面的血络符还在微弱地闪烁,他将甲片塞进怀中:"我们带着队长的份,一起回雍城。"
二、雍城的震动
使团抵达雍城时,正值夏至的午时。守城的士兵看到远处蹒跚的队伍,起初以为是犬戎的偷袭,直到认出灵纹甲上的秦字标记,才慌忙放下吊桥。当李默抱着裂开的秦印出现在城门口,整个雍城陷入了死寂。
最先围上来的是传功阁的老修士。他们看到嬴术苍白如纸的脸,看到修士们溃烂的伤口,看到李默怀中那枚刻着 "秦" 字的残玉,浑浊的眼睛瞬间红了。"仙门... 仙门真的如此绝情?" 白发苍苍的占卜师颤抖着抚摸嬴术手臂上的灼伤,那是被 "清心诀" 净化血窍留下的印记。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雍城。正在灵田劳作的农夫们放下锄头,捧着灵谷赶来;启蒙堂的孩童们排着队,将积攒的 "聚气丹" 塞进修士手中;连最胆小的商贩,也拿出珍藏的伤药,摆在路边任人取用。这些质朴的秦人或许不懂灵脉循环阵,却明白使者们遭受的屈辱有多沉重。
"让开!让开!" 嬴厉带着宫廷侍卫挤开人群,这位脾气火爆的将军看到惨状,青铜剑 "呛啷" 出鞘,"仙门杂碎!老夫现在就点兵,踏平崆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