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内,茶香氤氲,却驱不散凝重的气氛。
陆小凤听完冷若冰的叙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枚从忘尘居带出的金铃在他指尖翻转,发出细微的清响。
“伪造文书,灭口跟踪……这潭水比我想的更深。”他看向花满楼,“花满楼,你师父可曾提过,《金缕曲》最后一页,除了隐秘,是否还关联着某个具体的人或物?”
花满楼抚琴的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他沉默片刻,缓缓道:“家师曾言,那最后一页,并非纸笺,而是刻在一种特殊的‘金丝楠’木上,薄如蝉翼,以特殊药水浸泡,遇热方显其纹。”
“金丝楠?”司空摘星跳了起来,“那可是皇室贡木!寻常人家谁敢用?怀王府当年……莫非那最后一页,根本就不是琴谱,而是……”
“一份名单。”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接口,他抱剑立于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街道,望向皇城方向,“或者说,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凭证。”
陆小凤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我明白了!银面公子,金铃,昙花印记,怀王府大火,《金缕曲》……这一切都连起来了!”
他快步走到桌前,将金铃、那张画有怀王府密纹的纸笺,以及司空摘星带回的焦黑昙花云锦碎片并列放在一起。
“你们看,”陆小凤指尖点着那纸笺上扭曲如钥匙又如树枝的符号,“这并非单纯的密纹,它更像是一个……钥匙的纹路!而怀王府琉璃阁,当年收藏古玩珍奇,必然设有极其精巧的机关密室。这‘钥匙’,很可能就是开启某个密室的关键!”
他又拿起那枚金铃,轻轻摇晃,其声清越:“冷老大人的金铃在此出现,苏大夫临死前画下昙花……我推测,冷老大人、苏大夫,甚至花满楼的师父,当年很可能都是某个与怀王府关系密切的隐秘组织成员。这个组织,或许就以‘昙花’或‘金铃’为信物。《金缕曲》最后一页记载的,就是成员名单或者组织的核心秘密!”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要毁灭这个组织,或者说,夺取那个秘密!冷老大人很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才假死脱身,将金铃交给苏大夫保管,并留给若冰那枚玉牌作为后路。而银面公子……”陆小凤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他重现江湖,以‘昙花印’杀人,引我们追查旧事,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得到那个被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而郭巨雄……他当年的上位,恐怕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冷若冰听得心潮起伏,陆小凤的推理丝丝入扣,将诸多散乱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惊人的可能性。她看着陆小凤在灯下神采飞扬的脸庞,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