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嘶声道:“我说……但我只知下线,不知上线。”
“说你知道的。”甘草坐下,“从半夏庄开始。”
天南星喘息数次,开口:“三年前,有人寻我,说扩种乌头、附子,价高收购。我贪利应承。后来才知,这些药不是卖,是‘供’。每月初七,黑衣人携‘逆’字铜牌来,送一种‘养料’,说是助苗生长,实则是催毒。”
“那养料是什么?”
“不知。只知倒入田中后,乌头根部会析出黏液,比寻常毒性强十倍。他们称此为‘引’。”
甘草眼神微动。
“你们种的乌头,是‘十二味引药’之一?”
“是。半夏庄供‘南星’与‘半夏’,实则主产乌头碱。另有一味‘附子’,由苍耳子在南方操办。如今六味已齐。”
“哪六味?”
“乌头、附子、轻粉、雄黄、川芎、熟地。”
甘草指尖一顿。
“这些药有何用?”
“炼‘控心剂’。”天南星声音发虚,“说是能让人心神受制,听令行事,哪怕贵为权臣,服之亦如傀儡。”
堂内一时寂静。
“下一步呢?”甘草问。
“三棱原为联络人,被捕后断了线。接替者为莪术,七日后将来取货。若我不交,他们便杀我家人。”
“你还想瞒。”甘草冷冷道,“你可知这银锭为何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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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星摇头。
“它含盐渍土末与骨灰混合物,溶于水后生成化合物,能激活潜伏毒素。”甘草将刮下的金属屑投入清水,絮状物缓缓沉淀,“你给封口人的银子,本身就是毒引。只要他们敢叛,一碗米汤就能要命。”
天南星脸色骤白,终于瘫软在地。
“最后一味引药是什么?”
“人参。”
“何处的人参?”
“太医院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