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你何时整理的?”
“昨晨。”她答,“柴胡留下的旧货,我重新分拣晾晒。”
“可戴布巾遮口鼻?”
“没……此处惯常安静,何来粉尘?”
他不语,将药束放回原处,却留意到柜底有一小包未封口的雄黄粉,袋角沾有同类粉末。他俯身查看,发现袋口系绳曾被人剪开又重绑,结法松散。
有人动过。
且故意留下痕迹。
他退后两步,目光扫过墙面悬挂的《本草山居图》。画框右下角撬痕仍在,小格未启。他未再触碰,只将手探入内袋,取出生姜所给草图,对光细察背面压印。
“西山寮”三字清晰可辨,笔锋顿挫与病历簿补写“疑药毒”者一致。
黄芪修缮记录非虚言。
西山寮早为逆药阁所控,柴胡不过是被安插的明桩。此人拒供解剂,又知海藻岛事,必遭清除。而此地所留种种,非为藏匿,实为示警——或诱敌深入。
他收图入怀,转身走向黄芩。
“你可知柴胡研究青蒿解毒方?”
黄芩眉峰微动:“他知道此药可清肝热,解疫毒。”
“但他试的不是正方。”甘草声音低沉,“是逆方——以青蒿为引,激发迷魂药活性。否则,为何独留青蒿染粉?”
黄芩不答,只低头看手中药杵。杵底残留黄连渣,已被反复碾磨成粉。
“你昨夜在此?”甘草问。
“在。”
“可见有人进出?”
“无。”
“那这粉末,如何解释?”
黄芩抬眼:“或许……柴胡自己留下的。”
“他自己,会将毒粉撒在他人药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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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想让人发现。”
“为何不直接写信?留字条?”
“因为他知道,写了也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