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香眸光微缩,忽而抬手,仆从上前欲夺书柜。两名衙役疾步拦阻,刀鞘出半寸。僵持片刻,乳香挥手,仆从退下。
“你无权带走私藏文书。”她说。
“此非私藏。”甘草将账本取出,当众展开,“乃杀人交易之证。三七拒售逆药阁,故遭灭口;桃仁无辜,被嫁祸顶罪。而你主子,收钱藏粉,杀弟胁亲,皆录于此。”
乳香嘴唇微颤,终未言语。
甘草转身离书房,直趋正厅。
丹参已在主位落座,手持一卷《伤寒论》,见甘草入,缓缓合卷。
“搜完了?”他问。
“搜到了。”甘草将账本置于案上,推至中央,“你拒售三七粉给逆药阁,却收其重金;你说未曾离腾冲,可付款凭证落款时间,正是案发当夜。这账本,为何藏于你府暗柜?”
丹参目光扫过账册,手指轻轻抚过“丹参”二字签名,忽然一笑。
“仿造之术,易如反掌。你能断定,这不是别人栽赃?”
“能。”甘草从袖中取出请柬残角,平铺于桌,“此纸产自京兆御纸坊,纹理密实,专供宫中。你如何得来?更巧的是,其水印与逆药阁密函一致,蛇鳞纹走向完全吻合。”
他顿了顿:“红花子醉中所言‘书房暗柜’,我原不解其意。直到昨夜,想起她父遗三七花吊坠。今日一试,机关开启。你说是巧合?还是心虚?”
丹参笑意渐敛。
厅内烛火轻晃,映得他半面明暗。
他低头再看账本,手指忽然一抖。
“我不是主谋……”他声音低下去,“我是被逼的。”
厅中死寂。
“我弟嗜药成瘾,早年欠下巨债。逆药阁趁机掳人,逼我交出三七粉。我说粉已销毁,他们不信。藜芦令说,若不杀三七、嫁祸桃仁,就当场剜我弟双眼。”
他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我只能照做。那一夜,我亲自带人去铺中取粉,但只拿走一半。剩下半袋,我藏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监视我,所以我必须演一场戏,让所有人都信——三七已死,秘方已毁。”
“那你为何还收钱?”甘草问。
“不收,他们便知我在拖延。”丹参苦笑,“收了钱,才能换时间。那五百两,一分未动,全埋在后园井底。”
“账本呢?为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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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总有一天,有人会查到这里。”他盯着甘草,“而你,真的来了。”
甘草静立不动。
片刻后,他开口:“那半袋三七粉,现在何处?”
丹参闭眼,良久方道:“药窖最深处,铁箱之内。钥匙在我卧房妆匣底层,贴着‘参须’标签。”
乳香猛然抬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