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的沙沙声。
赵子轩摸出根烟,刚要点又放下了,指节捏得发白:“那我们不求它改。”他望着墙上那些照片,喉结动了动,“我们让它听见——到底有多少人,不想活在评分里。”
陈默的键盘突然敲得噼啪响:“匿名投票?”他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不注册、不扫码、不实名,只用一张纸、一支笔、一个木箱。但得防伪造——”他快速划拉屏幕,“再生纸压制,嵌入微纤维编码,每张纸里的纤维走向都是唯一的,能验真伪但追不了身份。”
张野猛地一拍大腿:“我联系手作市集的老周!他那有三轮车能改装,箱体用旧课桌木料——”他掏出手机翻通讯录,“对了,残障人士互助会的刘姐说过,他们最懂被系统忽略的滋味,让他们当监票员最合适!”
赵子轩已经架起了摄像机,镜头对准林枫:“你不怕这叫‘非程序民主’?不怕被定性为煽动?”
林枫走到窗边。
夜色不知何时褪了,东边天际浮着鱼肚白,楼下的“移动教室”平板车还停在老地方,车板上残留的粉笔字被露水洇开,像片模糊的星空。
他转回头,晨光里的影子投在四人中间:“如果讲理是违法,那沉默就是共谋。”
第一站定在青州老城南门广场。
凌晨四点,四人裹着外套搬票箱。
木箱是老周用旧课桌改的,箱身刷了层清漆,刻着行小字:“你说的话,有人听。”张野蹲在地上固定支架,手指摸到箱角时突然骂了句:“这木头泡过水?”他扒开清漆,露出一道胀开的裂痕。
“正好。”林枫蹲下来,指尖抚过那道裂痕,“裂痕越多,越像我们这些人——系统筛不下去,压不垮,偏要在缝里长。”
天光渐亮时,广场上的梧桐叶开始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