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的院子中，程家众人内心最阴暗、最不堪的角落彻底掀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程始的失职、萧元漪的算计、程老夫人的怨毒、葛氏的扭曲、程承的卑劣……如同一场精心编排又荒诞至极的闹剧，在夜色中上演，却又通过无处不在的光幕，清晰地呈现在整个天下的眼前。

这一夜，注定无眠。千家万户，无论高低贵贱，都对着光幕议论纷纷，独属于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观念更是通过弹幕展露无遗。

【程家！果然是小门小户、泥腿子出身！毫无底蕴可言！家风败坏至此，简直是污了朝堂清名！】

这条弹幕出自一位曾就读于白鹿书院，如今在朝堂之上自诩清流的老臣捋着胡须，满脸鄙夷。

【看看那程始，治军或许尚可，治家一塌糊涂！纵容母亲、妻妾相争，连亲弟弟都如此不堪！此等人家，难登大雅之堂！】

这条弹幕出自越妃的弟弟——越小侯爷之口，他一向自诩姐姐是文帝的原配，越家对文帝夺取帝位有功，看不起程始这些勋贵之流。

【萧氏所为……虽显冷酷，却也……情有可原。身为当家主母，首要之责便是维护家族血脉纯正、延续香火。葛氏那般恶毒，若真将儿子交于她手，后果不堪设想！牺牲一个女儿，保全嫡子与家族根基……两厢权衡取其轻，此乃不得已的‘壮士断腕’！只是她行事不够周密，被人当众揭穿，落了下乘。】

这条弹幕出自楼太傅，原剧情中一位表面大义凛然实则通过后宅手段打压二房一家的的高门家主，而坐在他身边的楼大夫人，还赞同的点头，言语间，对萧元漪的“牺牲”逻辑竟带着几分理解和认同。

【葛氏此妇，才是祸乱之源！觊觎婿伯，心术不正，虐待幼童，其心可诛！】

【葛氏这等恶妇，当严惩不贷！程家娶此妇入门，实乃家门不幸！】

…………………………

程少商轻蔑一笑，这些将矛头指向葛氏，认为她是所有悲剧的导火索的弹幕基本都是世家大族的男人。

他们统一选择性忽略了程家男人的失职，选择性忽略了程老夫人的愚蠢和盲目，选择性忽略了萧元漪的自私与凉薄，所有的过错似乎在葛氏这个祸首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