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燕京来客与家族的期待

“衍之哥!这里!”

街角 “拾光” 清吧的霓虹招牌刚暗下一半,门口两盏暖黄路灯却亮得格外妥帖 —— 灯串上绕着圈浅橙小灯,风一吹就轻轻晃,把初秋的凉意都揉得软了些。

穿黑色连帽衫的少年踮着脚挥手,帽檐压得低,露出的半截下巴线条利落,像极了年轻时在江州码头扛过货的路家老爷子;

冷白的皮肤被风吹得泛着薄红,鼻尖微微翘着,唯独那双圆眼亮得惊人,着急时眼尾泛着点水光,透着股与 “小狼狗” 外号截然相反的奶气,正是从燕京坐了三小时高铁赶来的路家小孙子,路屿。

他脚边放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包面印着沧州老码头的褪色图案 —— 那是去年他生日,陆衍之特意找匠人定制的。

见陆衍之的黑色 SUV 刚停稳,少年立刻拎着包冲过去,拉开车门时带进来一股晚风,还没等陆衍之开口,就把一个温热的油纸包往他手里塞:“奶奶让我带的‘瑞芳斋’驴打滚!

那可是燕京老字号,开了快八十年,每天只卖两百份,奶奶早上五点就去排队,还特意跟掌柜的嘱咐多裹两层黄豆面,你摸摸,还热乎着呢!”

陆衍之捏了捏油纸包,指尖触到绵密的黄豆面碎屑,温度顺着油纸渗过来,暖得人心尖发颤。他笑着揉了揉路屿的发顶,指腹蹭过柔软的发丝:

“知道了,奶奶在沧州呆的好好地,为什么去燕京呢?是不是想你了,去看你啊。行啦,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这趟来江州,除了当‘快递员’,还有别的事?”

“当然有!” 路屿眼睛一亮,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银灰色单反相机 —— 机身上还贴着个小狼狗贴纸,是他去年获奖的奖品。

他献宝似的把相机举到陆衍之面前:“我们摄影课作业要拍‘城市记忆’,老师要求拍三组对比 —— 老建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听说江州老码头始建于民国,现在还留着三个老栈桥,陆爷爷不是年轻时在那儿做过货运吗?他说你最懂那儿的故事,让你带我去拍!”

原来,路屿所在的高中摄影社团,这次把 “城市记忆” 定为主题,要求结合长辈的经历创作。陆爷爷前阵子跟路爷爷通电话时,特意提起江州老码头的往事。

抗战时期,那里曾是物资转运的重要站点,陆爷爷年轻时还在栈桥上帮过医护人员搬运药品。路屿一听就来了兴趣,缠着路爷爷让他跟陆衍之 “打招呼”,非要来江州拍这组作业。

两人正说着,陆衍之刚启动车子,中控屏上突然跳出来电提示,屏幕上 “家里” 的备注格外醒目。

他接起电话,母亲温雅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背景里还混着碗碟碰撞的脆响和晚星的笑声:“衍之啊,全家为了看你的苏姑娘,都从燕京过来啦。

你爷爷、爸和你姑姑都到了,你大哥在厨房摆餐具,二哥在开红酒,你小妹晚星更是从下午就开始摆弄门口的红灯笼 —— 你什么时候回来?

对了,别忘了接小屿,不知道他也来,早知道就一起从燕京带过来了,别让孩子等急了。”

“妈,我已经接到小屿了,正在往云溪湾走,大概二十分钟到。”

陆衍之看了眼旁边正摆弄相机参数的路屿,声音放柔了些,

“苏姑娘那边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医院有点事,会晚点到,我让她别紧张了。”

挂了电话,路屿立刻凑过来,相机还挂在脖子上,好奇地眨着圆眼:

“衍之哥,苏姑娘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市一院的医生姐姐吗?陆爷爷前几天跟我爷爷打电话,说你这次是‘动真格’的,还让我帮他‘考察考察,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又温柔又能干。”

陆衍之笑着点头,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目光落在前方的路灯上:

“是她。等会儿见到了,你可别跟个小大人似的查户口,人家姑娘脸皮薄。”

他想起上个月江州突发流感,苏清沅在急诊科连值了三天班,不仅救了个有基础病的老人,还帮陆家邻居的孩子联系床位,也是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温柔的姑娘骨子里藏着股韧劲。

车子平稳地穿梭在夜色里,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 —— 热闹的商业区灯火璀璨,奶茶店的队排到了路边,烧烤摊的香气飘得很远;

再往前开,高楼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绿树掩映的别墅区,“云溪湾” 的石质大门在路灯下透着暖光。

解放后因为老爷子一直在高位,所以陆家一直都在燕京陆家大院。江州陆家的独栋别墅是因为陆衍之在江州的原因购买的,就在小区深处,门口的两盏朱砂红红灯笼格外显眼。

灯笼上绣着个小小的 “陆” 字,是晚星昨天找隔壁张奶奶教她绣的,她还念叨着 “要给苏姐姐留个好印象,不能让她觉得我们家不重视”。

车刚停稳,别墅大门就被推开,穿着粉色连衣裙的陆晚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 裙子上缀着小珍珠,是姑姑上个月去法国出差给她买的;她还特意换了双小白鞋,鞋面上贴了朵小雏菊贴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把抱住路屿,胳膊还没圈紧,眼睛就不住地往车里瞟:“小屿!你可算来了!我妈还说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起从燕京过来呢?”

说着,她又转向陆衍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期待,“小哥,苏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苏姑娘医院有点事,晚点到,我先回来跟你们说一声,别等急了。” 陆衍之抱着晚星,揉揉妹妹的小脑袋。刚说完,就被走过来的姑姑陆曼拉着胳膊往屋里走。

陆曼穿了件香槟色针织衫,手上戴着手链 —— 那是去年去巴黎买的,链身缀着细碎的蓝宝石;她说话时带着点燕京口音,听着格外亲切:

“哎哟,我的好侄子,想死我啦,可算回来了!我们大家子特意从燕京赶过来看苏姑娘的,你爷爷和你爸妈在客厅都等半天了,你爷爷刚才还跟你爸说,‘衍之要是敢让苏姑娘受委屈,我第一个说他’。”

推开门,屋里的暖光比屋外更盛。

客厅的挑高很高,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灯,灯光洒在胡桃木茶几上,把上面的水果和点心照得格外诱人 。

水果盘里装着进口的阳光玫瑰,颗粒比拇指还大,是大哥陆衍辰今天从进口超市买的,他特意挑了甜度最高的品种;

点心盘里摆着杏仁酥、绿豆糕,都是陆母早上在燕京现做的,酥皮一碰就掉渣;最显眼的是一个青花瓷盘,里面放着几块桂花糕,听说是苏清沅之前送过来的,陆母特意留着,说

“等苏姑娘来了一起吃”。

陆老爷子正坐在沙发正中间,手里捧着个随身携带的宜兴紫砂壶,那是他六十岁生日时,生死战友送的。

养了二十年,壶身上刻着 “常乐” 两个字,壶盖一打开,就飘出股淡淡的龙井茶香。他每天都用燕京西山后山的山泉水煮茶,说这样泡出来的茶 “醇得能尝到山水味”。

见陆衍之和路屿进来,他立刻放下紫砂壶,笑着招手:

“小屿快过来,让爷爷看看,这阵子是不是又跟着你爷爷去骑马了?看着壮实了不少!为什么今天不和我们一起来?衍之,你也过来,爷爷有几句话跟你说。”

陆衍之走过去,坐在爷爷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老爷子拿起茶几上的公道杯,给他倒了杯热茶,热气氤氲着他的白发,声音悄悄压低了些:“苏姑娘那边,你可得多上点心。

上次你妈来江州,偷偷去医院观察她,看到她在走廊里跟病人家属耐心解释病情,说话轻声细语的,一看就是个心善的姑娘。

你妈回燕京来跟我念叨好几回了,说‘这么好的姑娘,可别让别人抢走了’—— 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爷爷,我知道。”

陆衍之端着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我会好好对她的。”

他想起前几天跟苏清沅去江边散步,她指着江面上的游船说 “以后要是有时间,想带爸妈也来坐坐”,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姑娘永远这么开心。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响 ——“叮咚” 一声,清脆得很。

陆晚星反应最快,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光着脚就冲过去开门,嘴里还欢快地喊着:“肯定是苏姐姐来了!”

门一打开,苏清沅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件浅米白色风衣,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把腰身衬得细细的;头发挽成个低马尾,发尾垂在颈后,显得温婉又利落。

她手里紧紧攥着个暗红色锦盒,盒子上系着浅黄的丝带,那是她昨天特意去文具店挑的,丝带还是她自己编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