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使的笑容僵在脸上:“陛下的意思是……”
“告诉魏王,”姬延走到魏使面前,身形比他高出一个头,阴影将对方完全笼罩,“想要青铜矿,派一万兵来。守住东侧山头,矿归他。守不住,就用他的封地来抵。”
魏使踉跄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陛下这是……强人所难!”
“难?”姬延拿起那支松木箭,突然掷出,箭矢擦着魏使的耳际钉进帐外的立柱,箭羽还在嗡嗡震颤,“秦武王的箭都射到寡人帐里了,魏王想要好处,总得拿出点胆子来。”
魏使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拱手:“臣……臣这就回禀魏王!”
帐帘被他撞得哗哗作响,赵二忍不住笑出声:“陛下这招够狠!那老东西刚才眼珠子都快粘在沙盘上了,肯定是秦武王派来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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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姬延取下案上的青铜剑,剑鞘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正好让他回去报信,说寡人要打出去了。”
韩将一惊:“您真要主动出击?秦军人多势众……”
“不是现在。”姬延拔剑出鞘,剑锋划过沙盘,将代表秦军的黑旗劈成两半,“等他们渴得扛不住,等魏军到位。”他用剑指着西侧峡谷,“赵二的人堵完水道,沿原路撤回时,在这处山壁埋下火油桶。秦武王发现断水,定会派兵从这里突围取水,到时候……”
“火攻!”韩将和赵二异口同声,眼里同时亮起兴奋的光。
姬延收剑回鞘,剑穗扫过案上的箭箱,发出清脆的响。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最后一次演习,也是这样在沙盘前部署战术,只是那时的战友换成了眼前这群古人。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心里默念:放心,无论在哪,我都不会输。
帐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姬延走到帐口,望着函谷关的夜空——没有现代的光污染,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他忽然转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韩将,调五百士兵去东侧山头,给魏军腾位置。赵二,让你的人带上火折子,记住,堵完水道就撤,别贪功。”
“遵令!”两人齐声应道,转身时脚步都带着风。
姬延重新看向沙盘,指尖在“秦营”的位置重重一点。秦武王,你以为拿捏住了寡人的软肋?你可知,寡人最擅长的,就是将计就计。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锐利。帐外的风卷着沙尘掠过,带来远处秦军巡逻的号角声,姬延握紧腰间的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才刚开场。
天快亮时,赵二派来的亲兵回报:水道已堵,还在山壁后藏了二十桶火油,用干草盖着,看不出来。姬延点点头,让亲兵去领十斤肉干,给夜枭队的弟兄们加餐。
韩将进来时,手里拿着魏使送来的回信:“魏王同意了!说天亮就派一万兵到东侧山头,还说……还说要亲自来观战。”
“他倒会卖好。”姬延接过帛书,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写就,“告诉魏军,守住山头就行,没寡人的令,不许下山。”
“那秦武王那边……”
“等着。”姬延走到帐外,望着秦军大营的方向,晨雾中隐约能看见他们的旗帜,“等日头升到三竿高,他们就该渴得骂娘了。”
果然,辰时刚过,秦军大营就起了骚动。先是零星的叫骂声,接着是成片的喧哗,隐约能听见“水”“渴死了”的嘶吼。姬延站在关楼上,用望远镜看着秦军士兵围着空了的蓄水池打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