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只剩姬延和三个亲卫时,他才从甲胄内侧摸出个小小的指南针——这是他穿越时塞进急救包的,表盘上的指针还在微微颤动。前世在丛林里突围时,教官说过:“越是乱阵,越要信自己手里的准星。”
“陛下,赵二敲渠壁了!”亲卫突然低喊。
姬延掐灭烛火,帐内瞬间沉入黑暗。他摸到亲卫递来的强弩,箭簇上涂了自制的麻沸散——用曼陀罗和酒精泡的,射中人能麻倒半个时辰,是他用现代药理知识捣鼓的“暗器”。
“跟紧我,脚踩渠壁左侧的砖缝,别碰水面的漂浮物。”他率先钻进帐后的排水口,暗渠里的淤泥没到小腿,腐臭的水溅在甲胄上,冰凉刺骨。
前进了约莫十丈,果然摸到赵二清出的碎石堆。姬延抬手按了按赵二的肩膀,对方回了个“OK”的手势——这是他们在亲卫营练过的暗号,比点头摇头更隐蔽。
第三个透气孔就在头顶,姬延托着赵二的脚,让他先往上顶开铁盖。只听“咔”的轻响,铁盖被推开条缝,赵二探出头看了眼,回头对姬延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亲卫们依次爬出去时,姬延最后一个收尾。他刚探出半个身子,突然听到角楼传来秦军的怒吼:“那边有动静!”紧接着就是箭簇破空的声音。
“快撤!”姬延拽起还在愣神的赵二,强弩抬手就射——箭簇擦着角楼的立柱飞过,正好钉在秦军的箭囊上,麻沸散瞬间浸透了皮革,那名秦军刚要拉弓就软了下去。
“陛下这准头!”赵二拽着他往巷子里冲,笑声里带着惊惶。
姬延没笑,他盯着阳城的城门方向——那里的浓烟正往天上滚,是史厌按计划放的火。但他心里清楚,突围只是第一步,秦军很快会回过神来。
“赵二,去通知城西的流民,让他们带着孩子往北山跑,我留亲卫断后。”他扣上头盔,铁扣“咔”地锁住,“告诉他们,跟着指南针的方向走,别回头。”
“陛下你……”
“快去!”姬延的声音陡然沉下去,手里的强弩已经上了新箭,“我欠他们的,总得还。”
赵二咬了咬牙,转身冲进烟雾里。姬延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退伍时,老班长拍着他的肩说:“特种兵的‘王’,不是杀出来的,是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