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手很暖,指腹带着常年练武的薄茧,却异常稳定。冷若冰指尖的冰凉被他掌心包裹,那刺骨的寒意似乎真的被驱散了几分。
她没有立刻抽回手,只是垂眸看着地上那枚从苏大夫手中掉出的金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是我父亲的贴身之物。他曾说……铃在人在。”
陆小凤眉头紧锁,将那金铃举到眼前仔细端详。铃铛做工极其精巧,内外都刻着繁复的云纹,只在内部那个“冷”字旁边,似乎还有一道极浅的划痕,像是指甲无意间刮过的痕迹。
“铃在人在……”陆小凤沉吟着,目光扫过苏大夫背上那柄镶嵌猫眼石的短刃,又看向地上那未画完的血色昙花,“苏大夫临死前画出昙花,是想告诉我们凶手的来历,还是想指出银面公子与怀王府的关联?他攥着这枚金铃,是想说冷老大人与此事有关,还是……想将这铃铛交还给冷家人?”
线索纷乱如麻,彼此矛盾。冷老大人若已病故,他的贴身信物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刚被灭口的大夫手中?若冷老大人在世,他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西门吹雪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依旧站在门外,仿佛院内的血腥与谜团都与他无关,只有剑才是唯一:“此地不宜久留。杀手虽退,未必不会去而复返。”
陆小凤点头,将金铃小心收起,又捡起那张画有怀王府密纹的纸笺。“走吧,先回百花楼。司空摘星和花满楼那边,或许有了新发现。”
三人迅速离开了弥漫着血腥与异香的忘尘居。返回百花楼的路上,冷若冰异常沉默。她不再抗拒陆小凤并肩而行,甚至在他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街道内侧时,也没有出言反驳。她只是默默走着,脑海中不断回闪着父亲的身影,那枚金铃,以及苏大夫死前那绝望的眼神。
父亲,您到底隐瞒了什么?
回到百花楼时,已是日上三竿。
司空摘星早已回来,正没正形地瘫在花满楼最心爱的紫檀木椅上,拿着个苹果啃得咔嚓作响。见他们进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戏谑,眼神却锐利:“陆小鸡,你们可算回来了!猜猜我在怀王府发现了什么?”
“莫非你把琉璃阁的瓦都掀了?”陆小凤接过花满楼递来的温茶,一口气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