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害人……我真的不知道这药会伤命……我只是……只是……”
泪水滚落,砸在青砖上。
“你说你不知?”甘草俯身,目光如钉,“那你为何在档案阁登记簿上做手脚?为何事后补录‘备储理气药’一条?你以为那是掩盖痕迹,实则暴露了你心虚。真正无辜之人,不会事后添笔。”
酸枣仁浑身颤抖,终于低头。
“是逆药阁找上我的……一个月前,有人送来银票五百两,说只要我能协助取得配方,并安排一次试药,尾款五百两立刻到账。他们说这只是商业买卖,不伤人性命……我动了心……我娘病重多年,需名贵药材续命……我……”
“所以你就替石菖蒲取酒,让他带去废窑试毒?”
“是……但他们没告诉我后果……我只听说要用陈酒调和药性……直到昨夜,我才听紫苏叶说起‘缺甘草则燥发’……我才知道……闯了大祸……”
甘草沉默片刻,缓缓坐下。
“你现在招认,尚有一线生机。若待官府立案,按《药刑律》,助逆者同罪——轻则流放边陲,重则焚身示众。你若愿戴罪立功,我可保你不入监牢。”
她抬头,眼中含泪。
“我能做什么?”
“石菖蒲下一步要去哪里?尾款何时交接?地点在哪?”
酸枣仁咬唇良久,终是开口:“明日午时……城南废窑旁的破庙……他会亲自来取剩余银两……并带走最后一批试药记录……他说那里偏僻,无人打扰……也方便焚毁证据……”
甘草记下时间地点,面上不动声色。
“你可知他带多少人?持何兵器?”
“不知……但他惯用毒烟囊,腰间常藏短刃……而且……他身边总有暗哨……我不知是谁……但我知道,若他察觉有变,必先杀我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