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寂静如渊。
良久,甘草开口:“所以你三年不出药室,不是被囚,而是自囚。”
川乌点头。
“你让附子留下标记,又故意暴露机关,引我们前来。”甘草道,“并非只为查案,是想借外力破蛊——但你不敢明说,怕一旦真相出口,赤芍便会因怜而留,因情而死。”
川乌低头,不再掩饰。
赤芍忽然笑了,眼角却滑下一滴泪。她蹲下身,与川乌平视,声音轻得像风吹灰烬:“你算尽一切,却没算到,我宁愿死在你手上,也不愿活在你的谎言里。”
川乌瞳孔骤缩。
“你以为封心就能护我?”她伸手,指尖触上他眉心皱痕,“可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每夜梦见的都是你回头。我不怕你杀我,我怕你再也不认我。”
川乌嘴唇颤抖,终是一字一句吐出:“我怕你说我利用你……怕你知我是为你中蛊才设此局,反而觉得我自私。”
“那你现在呢?”赤芍问。
“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一句真话。”他抬眼,“你还愿不愿,叫我一声‘阿乌’?”
赤芍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走向案台,拿起那张显出密文的婚书残页。火光映照下,“赤芍血为引”五字清晰可见。
她将其撕成两半,随手丢入烛焰。
火苗猛地一跳,吞没了字迹。
她回身,走到川乌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指甲陷入皮肉。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替我做决定。”她说,“生死也好,爱恨也罢——都得当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