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404寝室,打印机再次轰鸣。
陈默守在旁边,每打出十页就用裁纸刀修边,刀锋闪过的光映在他眼下的青黑里;赵子轩用荧光笔在每本书页边缘画小太阳——这是“微光节点”的接头符号,上周在巷口墙根,他教王婶的小孙子画过;张野把书包塞得鼓囊囊,拉链卡住时,他干脆扯断了旧拉链头,“正好显得像捐赠的”。
林枫蹲在地上,往每个书脊里塞微型芯片。
那是陈默从实验室顺来的,能发射0.5米内的短距信号。
“够老马叔他们翻书时,芯片碰到讲台下的接收器。”他抬头时,看见赵子轩正把“人是目的,不是手段”八个字刻进音频文件,录音笔的小红灯在黑暗里眨呀眨,像颗快熄灭的星。
授课当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林枫缩在教室后窗的梧桐树上,校服袖子蹭了满手树胶。
他看见张野正跟后勤老张头递书,对方拍着他肩膀笑:“小张啊,这书封皮做的真素净。”转头就把整摞书码在讲台最显眼的位置。
老马叔坐在第一排。
林枫认得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右肩有块补丁,是上个月修路灯时被铁丝勾破的。
此刻那补丁被压出深深的褶子,老马叔的手就攥在褶子上,指节发白,指缝里露出半本《普通人需要哲学》,封皮写着“内部学习资料”。
主讲人翻开讲稿的瞬间,林枫的手机震了震。
是陈默发来的倒计时:10、9、8……
“过去我们迷茫,直到组织为我们点亮灯塔……”主讲人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软绵绵地飘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