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见他傻愣着,猛地怒喝道:“为何不记?”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总算把魂游天外的起居郎炸了回来。
他瞬间明白了李渊的险恶用心。
这是要用“断袖分桃”的千古污名来威胁自己啊!
他义正言辞道:“上皇,您用此等下作手段威胁臣,是没用的。”
“史家自有风骨!”
“即便臣如实记录,也必会注明:上皇欲以侍寝之事胁迫臣改史。”
起居郎语气带着一丝为你好的怜悯,“臣劝您,莫要自取其辱,否则史笔无情,您的名声……”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遗臭万年的威胁意味,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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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不怒反笑,笑容阴恻恻的,让人脊背发凉:“好!好一个史笔无情!那朕也只好不讲武德了!”
他踱了两步,慢悠悠道:
“明日一早,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所有坊门、集市,都会挂满露布。”
起居郎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李渊继续道:“露布上,朕会用最直白的大白话,写一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求爱信,昭告天下,朕对你的一片痴心!”
“朕还要下旨,封你为朕的贵妃。”
“你的老父亲,入朝担任太常卿。”
“你的儿子,封个光禄大夫。”
“让他们也沾沾你的光。”
“这还不够!”李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癫狂,“朕还要效仿那汉哀帝与董贤的故事,择一良辰吉日禅位于你,朕的高安侯!”
说着,李渊竟然伸出手,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柔情,想去抚摸起居郎的脸颊!
高安侯,不是起居郎的名字,这是西汉时,汉哀帝给董贤封的爵位。
起居郎吓得魂飞魄散,连退三步,浑身的鸡皮疙瘩被瞬间冒出的冷汗冲刷得无影无踪。
他惊恐地看向李世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陛下,救命啊!太上皇疯了!
臣要是背上“高安侯”的名号,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父亲、妻子、儿子……不!整个家族都要和我断绝关系啊!
接收到起居郎求救的眼神,李世民双手一摊。
爱卿,朕也爱莫能助、束手无策啊!
上皇,他是真敢干啊。
上皇已经悟到了绝世功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要不你回去多烧几炷香,求神佛开眼,从天庭派个能降服这老……咳,降服上皇的神仙下来?
看懂了李世民那“自求多福”的眼神,起居郎脸色惨白,一咬牙,对着李渊深深一躬到底,声音带着颤音:“上皇息怒!臣……臣自幼苦读《春秋》。”
我懂春秋笔法!
我改!
我马上改!
您别玩我了!
“哦~?”李渊收回手,拉长了调子,脸上带着胜利者的戏谑,“前倨而后恭,何故啊?”
起居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解释:“臣见上皇近日心情郁结,龙体欠安,故适才相戏耳!只为博上皇一笑,舒解心怀!”
哦~”李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起居郎的肩膀,“爱卿,有心了。”
这一通操作,总算把刚才在李世民那儿受的气,在起居郎身上发泄了个七七八八。
通透!
但一想到李世民那张脸,李渊又觉得还没完全通透。
于是,李渊又踱回李世民面前,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头问道:“二郎,难道朕给你的那些过来人的建议,真就比不上后世那些穷家小户父母给子女的唠叨?”
“哦?”李世民眉毛一挑,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父皇指的是武德二年,刘武周兵锋直指龙门,与关中仅一河之隔,吓得您老人家差点放弃整个河东那会儿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