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甸不出一兵,却教我军的城成了空壳。”李孚握紧腰间玉佩,“百姓拆的不是墙,是我军的根基。”
沮授抚着长须摇头:“当年高祖约法三章,光武以柔治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此理千年未变。袁将军重武轻文,早失了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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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孚转身要走,又被沮授叫住:“公义若有话要传,不妨……”他指了指案头的盐商名录。
李孚回到宅第时,更鼓已敲过四下。
他翻出妻子陪嫁的螺子黛,在素笺上写了两行小字,折成细条塞进铜驼铃的夹层。
驼铃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商队过城门时的声音。
襄邑的晨雾里飘着甜腥气。
杨再兴望着被村民捆成粽子的豪强张硕,枪尖挑起一叠染血的地契:“这是光和五年你强占李老头三十亩田的凭证,可对?”
张硕的嘴被破布堵着,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身后的袁军兵卒东倒西歪,有的喊“我埋了陈三的状纸”,有的哭“我多收了五斗租”——秦溪提前在井里投的“醒心引”,让他们把藏了十年的恶事全吐了出来。
“烧!”杨再兴喝令。
火盆里腾起橘红的焰,地契上的墨迹蜷成黑蝶。
围观的百姓突然爆发出欢呼,有白发老妇跪在地上叩首:“鸿帝圣明!”更有青年农夫扯下袁军旗帜,用刀在墙上刻:“归元田,自己种。”
南疆观云台上,刘甸捏着李孚的密信轻笑。
信上只有八个字:“墙基已松,速备梁木。”他转头对童飞道:“袁本初的城,要塌了。”
童飞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指着窗外:“陛下看!”
北方的天空划过一道赤芒,比前日更亮,坠在河内郡方向。
夜鸦惊起,扑棱棱掠过许都城头,叫声里裹着几分腥气。
刘甸摸出案头的《天下冤籍图》,新标的红点在豫州十八县连成一片。
他将图卷进玉管,对暗卫道:“传戴宗,三日后到驿站取东西。”
暗卫领命退下时,窗外的夜鸦还在叫。
李孚的密信此刻正躺在盐商的驼铃里,随着商队向南而行,每过一个关卡,就有双无形的手将它往鸿王府的方向推得更近。